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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阙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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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才经过时,还看到屋中灯烛明亮,想必谢珩已经归来。

时辰不算太晚,他却没召她,想必还是在生气,不想看见她。

如同她所预料的。

伽罗叹了口气,自去盥洗沐浴。

她被仓促带过来,留宿的事也是临时安排,浴桶旁整齐堆叠的寝衣还是岳华找来的,不算合身,但还能用。陌生的衣裳令人心里不踏实,即便屋内火盆暖热,床榻间褥子铺得厚软,钻到锦被里,依旧毫无睡意,翻来覆去的,怎么都睡不着。

伽罗索性起身,不敢深夜推窗,只好抱膝坐在榻上,睁着眼睛发呆。

满腹心思,已全然被隔壁的谢珩占据。

从重阳至今,关乎谢珩的事,她早已琢磨了无数遍。

原本心意已决,才会用那样的方式离开——她以为,按照谢珩的性情,被人欺瞒后必会盛怒,遍寻不获后自会彻底撒手,而后如她、亦如端拱帝期盼的那样,将心思放在朝堂政事上,父子齐心,再无罅隙,协力步出困境,令朝臣四海归服,安定天下。

但结果跟她所猜测的很不同。

谢珩千里迢迢的追过来,虽说是为安定洛州,却还是抽空亲访易宅,即便被避而不见,依旧未曾盛怒,反而是隐忍的退让,带着血丝的眼睛,强压的怒气,几乎让她难以喘气的怀抱。

当时情势紧急,脑海里紧绷的弦令她未敢动摇,此刻回想,心里却觉得钝刀划过般疼痛。从京城重逢至今,谢珩向来尊贵威仪,朝堂上下、东宫内外,都令人敬畏臣服,议和途中夙兴夜寐,面对鹰佐十数万大军也殊无惧色,回京后费尽心神,逼得徐公望之辈步步后退。

手腕过人、才能卓然的东宫太子,何曾露出过那样的神情?

伽罗揪住被角,心里的闷痛愈来愈清晰分明。

一墙之隔,轻易勾动在南熏殿时的朝朝暮暮。

那时的一切,哪怕只是相伴夜游的时光,都让人贪恋怀念。

她是愧对、辜负了谢珩的,从重阳离开那日她便知道,走得越远,愧疚越重。

然而端拱帝的淫威之下,留在京城只会成为他的负累阻碍,亦会危及至亲性命。

她依旧不敢拿着父亲和外祖母的性命去赌,但不妨碍考虑别的出路——洛州情势紧张至此,谢珩位居东宫,却带着部将侍卫亲自闯入虎穴,可见在朝堂上处境艰难,万不得已才以身犯险。

洛州之外,还有许多隐患威胁着谢珩父子,北凉的鹰佐,锦州一带的太上皇旧部,天下之大,人心难测,谁也不知道暗处会藏着怎样的危机。

这种时候,谢珩父子必定极需要有股强大的力量,能助他们稳住局势。

北凉如今猖狂,仗着兵肥马壮,四处抢掠。倘若真如外祖母所言,西胡王不愿起战事纷争,伤及百姓,那么促成西胡和大夏结盟共抗北凉,对此刻的谢珩父子和西胡王而言,有利无害。

比起让谢珩夹在她和端拱帝之间为难,因父子罅隙而被贼人乘机反扑,她更愿意见到那位叫戎楼的外祖父,设法促成两国结盟,令谢珩处境更轻松些。

那是她目下能想到的,对谢珩最好的报答。

也是她所能想到的,唯一能让她、让谢珩、外祖母和父亲全身而退的路。

……

一墙之隔,谢珩躺在榻上,半睁双目。

涌动的情.潮过后,精神愈发勃然,拿水擦过身子,浑身都像蓄满了力量。哪怕此刻骑马驰骋,去赶几百里的路,也不在话下。屋中暖热,他索性起身下地,身上的寝衣松松垮垮,走到桌边,倒了半杯茶便灌下去。

明明该是无比冷静理智的时候,此时此刻,他心里还是被猫抓一样烦躁。

透过窗户缝隙,看到隔壁的灯烛已然熄灭,想必她早已睡下了。

这时候再去打搅,未免突兀。

谢珩在窗边站了半天,最终烦躁地扯开寝衣丢在旁边,直挺挺躺在床榻上,随手扯了被子盖住自己,睁着眼睛看那床顶的木纹雕花。浑身上下,从头到脚,哪儿都觉得不舒服,他受刑似的忍耐,瞪着眼睛屏住呼吸,直到眼皮实在酸痛才闭上,再长长舒一口气。

满身鼓着的劲力泄去,倦意随之袭来。

他拿伽罗没办法,强逼也无益,或许,可以尝试旁的途径?

谢珩侧头看向隔壁,不知何时睡去。直到被战青仓促的敲门声惊醒,才胡乱抓了衣裳穿着,踏着黎明的昏暗天光,出了白鹿馆。

紫荆阁二层的屋舍里,伽罗才进入睡梦不久,浑然未觉。

*

次日伽罗等了一整天,都没见谢珩踪影。

晚间,伽罗直等到亥时也没见他,只好歇下。

到第三日的晌午,伽罗正对着后窗瞧周遭树木楼阁,听见敞开的门外侍卫齐声问候,忙跑出屋去,果然见谢珩大步归来,身后只有战青跟从。

他是惯常的乌金冠束发,俊眉朗目,身姿挺拔。墨青的衣衫之外,是一袭绛紫色披风,衬着腰间蹀躞带钩,端贵威仪。只是神情间似有疲惫,时刻挺直的肩背微微垮塌,那袭披风的末梢似乎还染了尘泥,看不太清。

兴许是伽罗脚步声颇响,亦或许是习惯使然,谢珩走近阁楼,正巧抬头望过来。

四目相对,他眉目沉肃,稍带疲色,瞧着她不语。

比起前日的汹涌怒意,此刻他的满腔情绪似乎都被抚平,不知是经历了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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